青云没有飘

 是酸酸@快乐白日梦小狗 想看的狗狗雷!




雷狮张嘴松开被自己撕咬成皱巴巴不成样子的卫生纸,摊平趴在碎纸屑堆当中终于感到有点兴意阑珊。

 

早先安迷修出门时他咬着人裤脚不放,试图让安迷修留下——要么就带着自己一块走。大概是裤腿布料过于厚实没能被咬穿,只被他硬生生扯到变形。安迷修柔声抚慰他,同时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把着门留神不让雷狮从自己腿间挤出来,他想了想,拿起放在门口的纸箱壳子往大厅一扔,趁雷狮出于本能松口,转而追逐纸箱时迅速抽回裤腿反锁上门一气呵成,留下回过神来的雷狮对着厚实的金属门无能狂怒。

 

 

他以前尝试过以人形模仿安迷修平日的开门关门,却发现根本没法打开从外面锁上的门,看来安迷修还是留了个心眼。现在他只能维持着狗的形态冲门怒气冲冲地狂吠两声,气得差点要跳脚,也不知道安迷修听见没有。他重新把注意力转回那在他看来阻拦自己成功的该死纸箱,目光灼灼好像要把它生吞下去。

 

他踩住箱底,张口咬住带有碎木味道的瓦楞纸板甩头一撕,一串沉闷的噗噜声和咧开的大口子像发出最后哀鸣的垂死猎物。

 

 

雷狮骨子里的狩猎本能被激起来,他兴奋地扑住猎物,暂时遗忘掉不快,开始一片片扯下瓦楞纸,一个完整的纸箱很快被拆分成几大块,可怜兮兮地袒露出凹凸不平的内里散发木头和纸混合的气味,又被耐心地撕成更小的碎块。

 

直到犬科动物的长嘴筒和剪去指甲的爪子无法扒住太小的纸片,雷狮才恋恋不舍地放下。安迷修总是喜欢把他的指甲剪得圆润干净,狗的形态还没那么需要在意,毛茸茸的脚掌看不大出来指甲的存在。然而一看到他一顶着副漂亮小帅哥的脸伸着尖利长指甲的样子安迷修就完全受不了,抓着他的手指去剪干净,于是变回狗的他也失去了指甲。他呸了一口,奇怪的人类习惯。

 

 

窗外阳光洒在地板和皮毛上,暖和得有点燥热。布制沙发被留下一圈齿痕,这东西不好咬,角度不好下嘴还弄得嘴里干巴巴。雷狮舔舔齿尖,决定暂时放过还算喜欢的抱枕。一个茶杯被他翘起的尾巴扫到,邦的一声掉在地上,他瞥了一眼下面垫着的地毯,也不去管它。箱子里的玩具被翻出来,安迷修好像某种意义上真的把他当宠物养,买了狗专用的玩偶和狗咬胶,雷狮自它们被拆开来就没怎么动过,现在很不高兴地把它们丢得哪里都是。

 

 

他站起把爪子探上玻璃桌面,去嗅闻桌上摆的罐装苦丁茶。安迷修在家里熬夜编辑文件没空陪他时会泡这东西,雷狮同样对这让他灵敏嗅觉颇为困扰的浓郁苦味提不起兴趣,他打了个响鼻,尖尖的嘴一捅,把茶罐连同纸巾盒顶下桌面。铁罐轱辘轱辘滚两圈,些许干燥植物叶芽从摔开的罐口散落。

 

他在地上蹦跳几个来回,瓷砖地板很光滑,让他差点被自己之前扔的玩具绊倒,干脆顺势在地上滚几滚,顺嘴叼起卫生纸一张张往外撕。在家里待了这么久早就没有什么新奇事物可以供于消遣,他呸掉糊在嘴里的湿纸屑,开始觉得无聊了。

 

 

他趴在被晒热的瓷砖上挪了挪看看被胡乱翻得乱七八糟的大厅,阳光反射进他眼睛里晃得物体边缘模糊失真。意识到安迷修回到家还要拖着疲惫一天的身体收拾残局,幸灾乐祸的同时还有点愧疚,又不太想认错。

 

安迷修说他鬼精鬼精的堪比狐狸和猫混血,同时却忍不住伸手挠挠他的下巴,楼下奶奶说这小狗真乖真漂亮像只玩具,虽然按狗的年龄算雷狮已经成年。雷狮对这些嗤之以鼻,不过外貌的确是他的利器,无论处于哪个形态。

 

 

 

外面传来细微的啁啾声,雷狮的狗耳动了动,懒懒地睁开眼睛。雷狮不是普通的狗,视力甚至比普通人还要略胜一筹,他瞄见两团影子窝在阳台外树枝上卿卿我我。小鸟头顶一簇竖毛扑了腮红,配色简单低调,蓬起的羽毛看上去圆滚滚。两小只互相理理毛,时不时啾几声,颇为怡然自得。配上云朵洁白蓬松的蔚蓝色耀眼天空背景,画面很是悦目。

 

雷狮可不管画面好不好看,他不是摄影师,也没这个悠闲心情欣赏。他站起来冲无辜的小鸟怒气冲冲地吠几声,声音被隔音玻璃层层削弱,鸟儿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仍然自顾自梳理羽毛。

 

这对他而言像种挑衅,他用爪子扒拉锁住的落地窗,当然无果,钥匙被安迷修带在口袋中一并离开,似乎是怕他从阳台跌下去。真是瞎操心,雷狮磨着牙齿恨恨地想,自己又不傻!他奋力撞向玻璃,突然的动静终于吓走飞鸟,也换来撞得隐隐作痛的侧腹。

 

他重新趴回地上,安迷修搁在沙发上的外套被他扯下来拱到身上,脑袋枕着前腿发呆,眼睛眉毛半耷拉着看上去格外惆怅委屈,好像在为自己干的傻事懊恼。安迷修临走前特意打开的电视被晾在一边,播放各种嘈杂的节目,花里胡哨的广告,热闹得很。

 

 

 

好慢,什么时候才回来。

 

 

 

 

 

 

 

安迷修回到家的时候,面对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一眼看过去,一棕白叠加的碎纸屑填满各个角落,咬了几口到处乱扔满地的玩具,四脚朝天的椅子,茶几被挤歪——这些是粗看之下的结果,他不敢想象走近后又会有怎样的“惊喜”。

 

而罪魁祸首正端坐在他脚边用脑袋往他腿上蹭,隔着布料毛茸茸的触感有些瘙痒。见到他回来对方显然很开心,尾巴甩得可欢快,睁着双水晶样剔透漂亮的杏核眼看上去很有点可怜兮兮的意思,用后腿站起来不断往他身上扑。

 

安迷修硬下心肠慢慢蹲伏下来,伸手想敲打这家伙的头,力度不用过大,但起码要给他点教训,让他知道自己做了错事。

 

 

雷狮看着他的手伸向自己,呜呜叫了两声,主动把脑袋贴上安迷修的手掌,软乎乎地磨蹭,眼睛直直盯入安迷修眼底,让他那点恼怒完全无处遁形。安迷修叹口气,收敛了力气让柔软的毛发擦过自己手心,微微地痒,让另一个生物的热量贴着皮肉渗入血液。

 

雷狮忽地化成人形,将猝不及防的安迷修扑倒在地上,手臂环抱着他的肩膀,手掌垫在他脑后防止他撞疼。在他脖颈与脸颊处用鼻尖磨蹭亲吻,柔软湿润的嘴唇贴在皮肤上一触即分,星星点点地爬上眼角额头,安迷修对这亲昵的举动有点不适应地略微避开。

 

少年似乎被他的动作伤到,带着委屈的表情退开些。安迷修的心情被这个举动彻底软化,他用手指轻轻抚过黑发少年好看精致的脸,抚平他微皱的眉头。“......你是不是不喜欢一个人待着?”

 

 

雷狮闷闷地嗯一声,抓住他的手放到唇边舔他的指节,末了轻咬一下,留下浅红的指痕,像是在询问。

 

安迷修呼出一口气,反思起自己最近确实是没有好好陪雷狮,早上走得早下午归得晚,回来吃完饭也是随便收拾一下就去休息,很久没有带雷狮出去逛或只是单纯地在一起度过一段闲暇时光。他拍拍雷狮的肩膀示意自己要回卧室,少年顿了顿,绕到安迷修身后贴着他的后背,却依然不肯放开手,像个大型挂件似的挂在人身上。

 

 

雷狮从来不掩饰对自己的喜欢,也许不能怪他,归根结底他并没有做什么大的错事,东西乱扔也有自己老是把他关在家里的原因——也许雷狮真的是因为太孤独了,没有人陪伴他,包括自己喜欢的人,没有人会乐意被这样对待的,不是吗?安迷修走进卧室把包放在床上坐下,雷狮倚在他身侧,头埋在他肩窝里环住他的腰,两人感受着对方靠近带来的暖意,一时无言。

 

 

 

手指悄然间顺着腰线探进裤腰带,酥麻的触感差点让安迷修惊叫出声,却没有用力推开压着他的爱人。两人的衣物在唇齿交缠中慢慢散开掉落,能够更加直接地触摸到对方的温度,每一秒呼吸都在变得更加炙热,灼烫的吐息几乎要点燃深处。即使已经难以吸入空气也舍不得放开,好像对方是自己唯一的浮木。

 

雷狮的动作总是有点没轻没重,不小心使劲过头就会让安迷修疼得倒抽冷气。快意的温暖浪潮也无法即刻磨平礁石的棱角,刚经受完一天工作的摧残,现在四肢有些乏力无法做出实质性的反抗,他痛到想骂人,可是雷狮意识到弄痛他的那副很抱歉似的泫然欲泣的可怜表情又让他发不出火。

 

他实在气不过,只能无奈地咬雷狮一口。雷狮好像开心了很多,他根本做不到往他身上撒气,把错误归咎到他头上。或许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当他在路边把脏兮兮的小家伙捡起来抱在怀里,发现枕边的小动物在深夜无意中暴露人形变成漂亮的少年窝在他身边时,就已经注定要被吃死了。

 

他咬得比雷狮咬他用力得多,少年的锁骨处刻上印记破了皮渗出血丝,雷狮却混然不在意似的,垂眸舔舔安迷修的指缝,以及无名指上那枚银色圆环。灵活的舌尖扫过出了薄汗微咸的关节,金属圈被蒙上水汽,安迷修忽然觉得他那副表情看上去无比虔诚,像教徒亲吻着银质十字架祷告。

 

 

 

 

 

 

 

安迷修再次醒来的时候,雷狮不在房间里。他套上衬衫,听见外面有动静,出于好奇走出房门外。

 

 

“你在做什么?”他问道。

 

 

“收拾。”雷狮手里拎着布偶抬起头,一脸平静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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